第11章
翌日清晨,江然睜開眼,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欲哭無淚。黑眼圈像是某種勛章一樣昭示著昨夜失眠的戰(zhàn)果。
她嘟囔著洗漱下樓,看見傅琛早已在餐桌旁坐著,正在翻閱文件。
傅琛抬頭,掃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不是很早就去睡了?怎么,沒睡好?”
江然無力地?fù)]揮手,語氣迷糊:“大半夜醒了一次,怎么睡得好?”
傅琛搖頭笑笑,起身走向玄關(guān),打開門。清晨的微風(fēng)夾帶著一股濃郁的香味飄了進來,是咖啡!
“傅先生果然是個大好人!”江然眼前一亮,臉上帶著諂媚的笑,“我就知道,你一定給我準(zhǔn)備了一杯,對吧?”
傅琛寵溺地笑著,抬手給江然一個腦瓜崩,又將一杯咖啡遞到她手里:“本來就有你的。”
江然也不管腦袋被彈了一下,捧著“續(xù)命神器”喝了一大口,瞬間元氣滿滿。
跟著傅琛出門,蹭個便車。
她昨天半夜睡醒又惡補了大女主心態(tài)的電視劇,甚至還跑到衛(wèi)生間去練習(xí)神態(tài)去了,馬上就是檢驗她學(xué)習(xí)成果的時候了:“今天,老狐貍們該見識見識我的厲害了!”
會議室內(nèi),幾名股東面色陰沉,看見江然和傅琛一同進來,神情更加復(fù)雜。
最難纏的陳董冷哼一聲:“你兩手空空的過來做什么?不會是準(zhǔn)備向我們道歉,讓我們放棄賭約的吧?”
江然眉梢一挑,絲毫沒有被老司機的氣場壓下。
她從包里取出一個U盤,淡淡道:“不是來道歉的,是來教你們做人。”
U盤插入電腦,屏幕上出現(xiàn)林曉曉的澄清視頻,內(nèi)容清晰直白,徹底擊碎了那些借機挑事的謠言。
而接下來的賬戶流水記錄,更是將星宇娛樂私下轉(zhuǎn)賬的證據(jù)擺在眾人眼前。
幾名股東面面相覷,這種東西屬于各公司對內(nèi)部高層才會出示的財務(wù)文件,就連陳董的表情都有些繃不住,如同開了霓虹燈,五顏六色地變化著。
傅琛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切,不插手也不表態(tài),仿佛這場“殺雞儆猴”只是江然的獨角戲。
江然雙手叉腰,得意地抬頭道:“按照賭約,您應(yīng)該把您的股份給我了吧?”
她話鋒一轉(zhuǎn),“我不需要全部的股份,您今年年底的分紅全部轉(zhuǎn)增給我就好了。”眸光銳利,“這些股份構(gòu)成了現(xiàn)在的清江國際,若沒有你們,或許公司早就不復(fù)存在。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有些底線不該碰。至于我,不會做卸磨殺驢的事?!?p> 說完,江然轉(zhuǎn)身離開會議室,只剩董事們在里面大眼瞪小眼,傅琛緊隨其后跟著江然出去了。
他低頭視線緊貼比自己低一個腦袋,但此刻意氣風(fēng)發(fā)的江然身上。
“我表現(xiàn)的怎么樣,是不是鎮(zhèn)住他們了?”江然邀功的小眼神看的傅琛忍不住笑意,路過的員工都加快了腳步。
媽媽啊,今天看到閻王笑了,今夜我還能回家嗎?
“很棒?!备佃〉目隙ń薪桓域湴?,腳下的高跟鞋更加輕快。
站在電梯門口的她一手捏著咖啡杯,另一手隨意地插在兜里,嘴角掛著一抹笑,像只得逞的小狐貍。
傅琛跟在她身后,步伐悠閑,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幾分揶揄:“這么得意,剛才在會議室怎么下手這么輕?”
江然側(cè)頭瞥了他一眼,仰著腦袋搖搖頭道:“我這是謙虛。再說了,我要是太較真,他們豈不是連臺階都下不來了?只會讓這些董事們對清江國際失望,這樣也不利于你的管理吧?我可不喜歡把人懟到無路可退?”
傅琛低低笑了一聲:“我只是覺得,他們欠你一個道歉?!?p> 江然輕哼一聲,語氣卻顯得不甚在意:“道歉算了吧,老狐貍們要是能低頭,那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對我來說,他們承認(rèn)我有能力就夠了,別的,不重要。”
傅琛看著她,眼中劃過一絲贊許。他停下腳步,輕聲說道:“江然,其實你不必事事都這么親力親為。清江國際,有我在?!?p> 江然的腳步微頓,電梯門“?!钡匾宦曉谒媲按蜷_,冷色調(diào)的燈光映在傅琛身上,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影。
她回頭看向傅琛,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傅總,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想把我一個人架在功臣席上,然后自己默默挑起重?fù)?dān)嗎?”
傅琛的眉梢微微上揚,目光中透著些許深意,似乎在思索她的話中真意:“如果這是你希望的,我不介意?!?p> 江然聞言表情微愣,走進電梯望著外面的人:“傅琛,我剛認(rèn)識你的時候,可能會同意,但現(xiàn)在……你覺得我會嗎?”
如果是初到異世界的江然也許會,可一想到這個人也許是因為自己才被世界規(guī)則禁錮在清江國際的這個位置上......
傅琛一瞬間覺得,眼前的江然像是剛長出的玫瑰,它的美麗依舊,而身上的刺尚未長成。
“清江國際是你傅琛以總裁的身份掌管多年的心血。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回到傅氏集團,得到你家老爺子的青睞,前程更加光明??赡銋s選擇留在這兒,你圖什么?”
江然抬起眼,目光直視傅琛。
傅琛輕笑,目光不慌不亂,也邁步走進電梯:“圖什么?”
大概就是圖面前這一小株玫瑰花,讓她帶著自己的味道。
江然艱難的拿著咖啡,在狹小的空間里躲閃著視線:“你見過哪只狐貍靠偷懶活下來的嗎?要么被獵人追著跑,要么餓死,拼點總比被淘汰強?!?p> 這也是江然在柜臺銷售的時候摸索到的事實。
傅琛聽后沒再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眼神深沉,似有千言萬語隱而不發(fā)。
傅琛的那通電話,讓藍熙澤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調(diào)出了林曉曉的澄清視頻。
屏幕定格在某一幀時,他的視線忽然一凝。
畫面中,一個模糊的身影快速閃過,對方戴著帽子和口罩,似乎刻意隱藏了身份。但藍熙澤卻敏銳地捕捉到某種熟悉感。
他瞇起眼,拉大畫面,試圖從細節(jié)中找到蛛絲馬跡。雖然無法立刻辨認(rèn),但一種說不清的寒意從心底升起。
“如果傅琛說得沒錯,林曉曉不過是個棋子……那下棋的人,會是誰?”藍熙澤喃喃低語,繼續(xù)追查視頻背后的賬戶資金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