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如此狡詐?”
劉博厚聽了曾毅的訴說,不由得楞住了,錦衣衛(wèi)雖然猖獗,也辦過不少的大案,可是那都是上面的人辦的案子。
像是他們這些個百戶之類的,平時也根本就碰不到大的案子,而如今這個案子,對于百戶而言,其實就是大案了。
所以,對于朝堂之上的那些事情,他是聽過,但是親自經(jīng)歷,卻是從來沒有的。
畢竟錦衣衛(wèi)衙門雖然也有爭斗,可他們這個級別的爭斗多數(shù)都是明刀明槍的來,就算是有彎彎道道的,也簡單的多。
畢竟進錦衣衛(wèi)的,沒幾個是文人,當(dāng)然,上面那些個千戶等的事情就不是他這個百戶所能接觸到的了。
所以,今個曾毅這翻話說出來,讓劉博厚都覺得他這半輩子是白活了,也幸虧他是錦衣衛(wèi)的官,若是把他放在這文官里面,估計被人算計死了都還不知道呢。
“的確如此狡詐?!?p> 曾毅嘆了口氣:“原本,小弟就一直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甚至懷疑過,可偏偏沒有證據(jù),所以也就慢慢的收起了這份懷疑?!?p> “誰曾想,卻差點犯下了如此大的失誤啊?!?p> 的確,正如曾毅所說,若非是現(xiàn)在知道了這件事,在拖下去,指不定會引起什么大的麻煩來。
其實歸根到底,還是他太過輕敵了。
認(rèn)為葛飛昂的貪墨手段也就那么幾種罷了,而且其背靠嚴(yán)家,定然驕縱,根本不會有太多的后手,可如今看來,卻是他自己輕敵了。
不過如今這情況,倒是不在乎這些了,畢竟關(guān)鍵證據(jù)已經(jīng)拿到了。
“不過最終還是被賢弟你看穿了。”
劉博厚哈哈笑著,他說的是實話,任何事情,看過程都沒多大作用,結(jié)局才是最為重要的,不管對方隱藏的多深,可如今不照樣是被看破了,這就足夠了。
“知府衙門那邊,還是要錦衣衛(wèi)多盯著些的,最好還是能找到那邊的證據(jù),這才是最為重要的?!?p> “不過,若是最后真找不到,可以從哪幾個知縣那邊下手?!?p> “咱們現(xiàn)有的證據(jù)的確算不得鐵證如山,對付一個知府還不算夠,可是對付下面的知縣,卻足夠他們死幾十次了?!?p> “咱們大可以……。”
“想來,誰都不會跟活命跟抄家滅族過不去吧?”
“這事到時候可就要靠劉兄了,畢竟錦衣衛(wèi)的名頭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曾毅哈哈笑著,既然之前的謀劃當(dāng)中出了些紕漏,那就肯定是要把之前的計劃在改一遍的,不過,好在這個紕漏不算大,是可以彌補的。
“放心吧?!?p> 劉博厚拍著胸脯保證,剛才又重新認(rèn)識了一下文官們之間的較量,他自認(rèn)為從一開始起,他對自己的定位就十分的正確,還是默默的讓曾毅安排他去做就成。
要不然換成是他自己,絕對不可能從王科及趙傳奎兩人的供詞中側(cè)面推測出這種事情來的。
“知府的那個師爺最近如何了?”
曾毅猛不丁的開口,這事最后的目的雖然是要扳倒知府為主要目標(biāo),可是他身邊這些人才是扳倒他的關(guān)鍵。
“這幾天倒是沒什么動靜?!?p> 劉博厚皺了皺眉頭:“或許是發(fā)現(xiàn)了咱們的跟蹤,所以不敢在有什么動作了?”
“不過這幾天也加派了人手對知府衙門那邊盯著了,幾乎沒什么不正常的動靜,就連下面的衙役都有盯著的?!?p> “怕是事情已經(jīng)都安排好了?!?p> 曾毅嘆了口氣,不過卻并沒有什么失落之色,反倒是嘴角露出了一絲的笑意,對方把事情都給提前安排好了,這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可若是對方提前安排好的事情被自己這邊全都知道了,那這可就結(jié)果可就不一樣了,自然是好事一件了。
而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如此,知府衙門那邊或許知道了自己在查他們,可是卻認(rèn)為如今的形勢還沒出乎他們的掌控。
這就足夠了,最起碼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內(nèi),案子的進展肯定是會朝著有利的方向發(fā)展的。
“那幾個衙門那邊也都盯好了?!?p> “只要等京城那邊有了回信,咱們就可以立即動手了。”
曾毅臉上笑意濃濃:“至于這副衙門這邊,既然他們發(fā)現(xiàn)了,那就還這么著吧,別暴漏的太過分,但也要讓他們有所警覺。”
“讓他們誤以為現(xiàn)在咱們的案子僵在了這,這就足夠了?!?p> 又和劉博厚聊了幾句,之后劉博厚就告辭了,畢竟他是管著三縣的錦衣衛(wèi)百戶,雖然不忙,可也不可能一直都呆在曾毅的知縣衙門。
出了縣衙,劉博厚直接拐進了一個小胡同,輕輕敲了敲破落的院門。
“誰???”
院子里傳出一道不耐煩的聲音,緊接著,院門被人從里面打開,里面的人在看到劉博厚的瞬間,原本還帶著不耐煩甚至眼中隱藏很深的警惕之色立時變成了濃濃的恭敬。
“大人,您怎么親自來了?!?p> 說著話,那人推開幾步,讓開了位置。
劉博厚只是點了點頭,也沒吭聲,抬腳進了院子,緊接著院門就被關(guān)上了。
“這兩樣?xùn)|西以最快的速度送去京城徐閣老門下張居正張大人手中?!?p> 劉博厚開口,他說的稱呼并非是張居正的官稱,這是正常,錦衣衛(wèi)們傳遞消息,都是這么傳遞的,說一個很好記住的名字或者官稱就成。
“是。”
那院子的主人恭敬的接過了劉博厚遞過來的奏折和書信,轉(zhuǎn)身進了屋子,先把東西用紙張包裹,然后封好,讓劉博厚過目。
這是必須的過程,以防著路上有人偷看書信或奏折等的內(nèi)容,而后劉博厚則是摸出了官印,在上面蓋了幾個印章,一旦有人破壞,除非重?fù)Q封住的紙張,不然肯定能被看出來,可一旦換了,那上面的印章可就沒了。
這是最簡單的防止下面人私自偷看的法子了。
而這個院子,顯然也是錦衣衛(wèi)的一個秘密據(jù)點之一,竟然緊挨著縣衙,或者說就在縣衙和知府衙門中間的位置,這點怕是誰都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