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
青光劍仿若驚鴻,破風(fēng)而行,帶著一往無前的銳勢朝著古今疾射而來,其速之快,恰似流星趕月,又如電掣風(fēng)馳。轉(zhuǎn)瞬之間,那劍已至古今身前。生死一線,古今神色未亂,沉穩(wěn)若淵。只見他身姿矯健,自腰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赤袋,赤袋烈烈迎風(fēng)迎向那奪命之劍。
然而,就在古今篤定劍鋒將與赤袋碰撞的剎那,變故突生。青光劍竟于空中詭譎一轉(zhuǎn),如靈動之蛇,徑向右方蜿蜒而去,繼而以電光石火之速自其手臂上劃過。剎那間,血光迸現(xiàn),一道半尺之長、半寸余深的口子豁然開裂,鮮血如涌泉,瞬息間染紅了衣袖。
“其念道功法竟這般強(qiáng)橫,竟能將我如今的肉身傷至如此境地……”古今雙眸微凝,心中暗自警醒,對這功法的威力愈發(fā)重視起來。
而在一旁,文浩陽亦是滿臉驚愕,心中暗忖:“我這一劍,傾盡心力,志在必得,孰料只對其造成這般微末之傷。如此肉身,究竟是如何修煉而成?”驚嘆之余,文浩陽卻未因此而亂了方寸,只見他舌綻春雷,大喝一聲:“二劍穿金!”。與此同時,那青光劍再度飛起,劍身以刃為核心,急速旋轉(zhuǎn)起來,嗡嗡顫聲不絕于耳,似黃蜂振翅,其威更甚先前,直逼古今而去。
古今見狀,自知避無可避,當(dāng)下雙眸緊閉,雙手飛速結(jié)印,口中念念有詞:“嗚……”此音一出,聲震四野,正是那神秘莫測的無荒真言。音波蕩漾之處,竟使得那疾馳而來的劍于空中短暫停頓了一瞬。古今豈會錯失這稍縱即逝的良機(jī)?他身形一閃,仿若鬼魅夜行,朝著文浩陽疾掠而去。
文浩陽此刻正全神貫注地駕馭著青光劍,未曾料到對方會如此迅猛地反擊。待他察覺之時,古今已然近身,只見其手掌一揮,一式斷水逆攜著雄渾之力拍向文浩陽的腹部。其躲避不及,頓時如斷線風(fēng)箏般倒飛而出。
古今一擊得手,心中對修羅體與肉身盡數(shù)施展后的威力又多了幾分深刻體悟,暗自驚疑道:“這兩種功法同時運(yùn)轉(zhuǎn),對自身武道境界的提升竟如此超乎想象。照此情形,文浩陽應(yīng)是難以再戰(zhàn)?!?p> 然而事與愿違,正當(dāng)古今思量之際,背后突然傳來一陣銳利的破風(fēng)之聲,竟是那青光劍去而復(fù)返。古今欲要轉(zhuǎn)身抵擋,卻見適才被自己拍飛的文浩陽竟如鬼魅般再度出現(xiàn)在面前,其雙手呈爪狀,裹挾著凌厲勁風(fēng),直取自己胸膛要害。
此時古今儼然避無可避,只得硬著頭皮迎擊。中招之下,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數(shù)步,卻憑借著頑強(qiáng)的意志和深厚的根基,強(qiáng)撐著沒有倒下。再看文浩陽,雖然亦狼狽不堪,但仍強(qiáng)自支撐著不倒,其眼中的戰(zhàn)意仿若熊熊烈火,愈燃愈旺。
古今來不及細(xì)思對方在遭受斷水逆后究竟如何保全自身,便見對方雙爪再度攜風(fēng)帶雷般攻來。古今牙關(guān)緊咬,強(qiáng)忍胸中的悶痛,雙手再度運(yùn)力,施展斷水逆,口中再次默念:“嗚……”
此時,古今身周的血紅赤霧之中,隱隱浮現(xiàn)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白氣。白氣方現(xiàn),七殤劍仿若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召喚,驟然加速,向著那飛來的青光劍疾馳而去。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古今與文浩陽的拳掌重重地?fù)舸蛟趯Ψ缴砩?。與此同時,空中傳來一聲清脆的金鐵碰撞聲。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七殤劍以雷霆萬鈞之勢撞上了青光劍,盡管七殤劍的勢頭略有減緩,卻并未就此停滯,擊退青光劍后仍以不弱之勢朝文浩陽疾射而去。
此刻的文浩陽,身形正處于倒飛半空,且早已力竭。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他避無可避,瞬間被七殤劍穿透腰間。
“噗噗”文浩陽落地之后,只覺肺腑之間翻江倒海,一口鮮血奪口而出。緊接著,腹部的血窟窿鮮血汩汩涌出,面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再也難以支撐起身,只能在地上痛苦掙扎著。
就在此時,一道白袍身影瞬移至文浩陽身邊。俯身而下,動作輕柔地將一粒丹藥喂入文浩陽口中,隨后將其抱起,幾個起落間便躍出場外。臨行前,他回首望向席上的導(dǎo)師們,神色平靜地說道:“我?guī)絻合刃携焸チ??!毖粤T,便如疾風(fēng)般向遠(yuǎn)處疾馳而去。
古今這邊,亦是強(qiáng)弩之末。只見他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單手顫抖著從玉戒中取出丹藥,艱難地喂入口中,而后閉目凝神,開始調(diào)養(yǎng)傷勢。
場下此時仿若死寂一般,落針可聞,眾人皆若木雕泥塑,被適才這場動魄的大戰(zhàn)驚得呆若木雞。就連監(jiān)斗的場白,亦是神情恍惚,沉浸在適才的激戰(zhàn)之中難以自拔。直至席上的劍無名等人紛紛點(diǎn)頭,對古今的表現(xiàn)贊賞有加,場白才如夢初醒,語無倫次宣告道:“此……此……戰(zhàn),十吟……勝!”然而,隨著聲音落下,卻如石沉大海,起初并未在眾人中掀起波瀾。此時眾人依舊沉浸在適才的震驚之中,一臉的難以置信。直至場白連喊三聲,眾人才如夢初醒。
“大師兄竟然敗了?”不知是誰率先打破了沉默,仿佛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在場下引起了軒然大波。場下頓時亂作一團(tuán),議論紛紛之聲潮水般此起彼伏。
良久之后,眾人望向場中的古今,眼中皆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驚懼之色。再說席上的諸位導(dǎo)師,此刻亦是神色各異。有人頻頻點(diǎn)頭,對古今的表現(xiàn)贊不絕口;有人則面露疑惑,陷入了深深的思忖之中;劍無名則面帶和藹微笑,眼中滿是欣賞之色。
“有詐!定是有詐!”就在眾人的目光皆聚焦于場中的古今之時,一道尖銳的驚叫似平地驚雷,打破了場上的平靜。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發(fā)聲之人乃是劍曼曼。此刻的劍曼曼,一臉的茫然失措,卻又不可置信,不禁高聲呼喊道:“此人修為遠(yuǎn)不及大師兄,怎可能勝過大師兄?其中必定有詐!”
眾人被她這一喊,心中亦不禁泛起了絲絲疑惑。
“曼曼,休要無中生有。為父在此全程監(jiān)督,豈會容他耍詐?此戰(zhàn)確是這小子勝了!”劍無名見狀,不禁神色一厲,呵斥道。
聽聞劍無名的呵斥,劍曼曼如遭重?fù)?,頓時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癱坐在地。她心中何嘗不知,此人確實是勝過大師兄,可是這結(jié)果卻讓她如何能夠接受?剎那間,她只覺得天塌地陷,整個人頹廢不振,不出半息,便掩面痛哭起來。
劍無名見此情景,亦是一臉的無奈。心中暗自嘆息:“自己又何嘗不知愛女的心思全系于文浩陽身上?此戰(zhàn)之前,自己與劍曼曼的想法一致,皆認(rèn)為文浩陽必勝無疑,屆時各家皆大歡喜。卻未曾料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可如何是好?”
正當(dāng)眾人亂作一團(tuán),議論紛紛之際,一位矮胖的導(dǎo)師突然望向古今,好奇詢問道:“這位弟子如此強(qiáng)橫,此前卻默默無聞,不知是哪位導(dǎo)師的愛徒?”
眾人聞言,頓時停止了議論,皆帶著好奇之色望向古今。古今神色恭敬地拱手作揖,高聲說道:“我乃秦茹虹導(dǎo)師于聚寶都所招弟子。當(dāng)初因家中突生變故,我便與導(dǎo)師約定三月之后前來報到。奈何途中波折不斷,有所拖延,故而歷經(jīng)半年有余方趕到此處,此刻還未來得及向?qū)焾蟮??!?p> 此言一出,場中瞬間變得死寂一片。眾人皆面露疑惑之色。秦茹虹見古今心直口快,不禁扶額搖頭,暗自嘆息道:“這孩子,真是死于話多,這下糟了!”果不其然,眾人稍一梳理頭緒,便發(fā)現(xiàn)古今已然逾期三四個月之久。
劍曼曼聽聞之后,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霍然起身,伸手指著古今,高聲說道:“父親,依此人所言,那他便并非我宗弟子。我宗有規(guī):只收統(tǒng)招,不納私聘,延期三月,過期不候?!惫沤衤犅劥搜裕闹幸嗍前到胁缓?。
劍無名聞言,頓時托腮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之后,在古今滿懷期待的目光注視下,他緩緩搖頭,長嘆一聲道:“正是如此?!痹捯阎链耍沤褚嗖辉俣嘞?,也不多言,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劍無名的發(fā)落。
劍無名仰頭望向天空,沉默片刻后說道:“小子,你確乃奇才,可惜我宗早已定下鐵律,故而即便你天賦異稟,也無法再留于本宗?!?p> 古今聞言,先是怔愣了半晌,隨即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低頭輕嘆一聲。而后抬頭望向席上眾人,哂笑道:“未料想劍辰宗竟是如此不通情理,著實令人失望至極?!毖粤T,轉(zhuǎn)身便欲離去。
“且慢!”就在其轉(zhuǎn)身的瞬間,一道清脆的女聲自席上傳來。眾人皆循聲望去,只見發(fā)聲之人乃是一位中年典雅女子,正是古今的導(dǎo)師秦茹虹。
“秦師,不知你還有何話要說?”劍無名望向秦茹虹,神色中帶著幾分疑惑。
秦茹虹神色鎮(zhèn)定,不卑不亢地說道:“宗主大人,此人乃是我所招弟子。雖說逾期,但我宗歷經(jīng)多年,規(guī)矩所言:若是未確立為招收的弟子,一旦錯過統(tǒng)招時機(jī)便過期不候,可此人已然被我宗所招,且手持宗門令,故而亦算作半個劍辰宗弟子。此番狀況,可謂古來未有,亦無此項規(guī)矩可循。此時若將其遣出,恐對我宗名譽(yù)有損,落人口實,說我宗規(guī)矩不嚴(yán)?!?p> 此話一出,劍無名和眾人皆是一愣。誠然,秦茹虹所言句句屬實,古今這般情況,確實是有史以來的首例,著實難以決斷。
劍無名思忖良久,亦是毫無頭緒,只得向眾導(dǎo)師詢問意見。有人與劍曼曼持相同看法,建議直接清退古今;亦有人與秦茹虹一般,對古今的遭遇倍感惋惜。
正當(dāng)眾人猶豫不決,難以決策之時,一位白袍老者從天而降,正是文浩陽的導(dǎo)師墨清風(fēng)。他將文浩陽妥善安置之后,便匆匆趕來,恰好聽聞此事。只見他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宗主大人,既然眾人各執(zhí)一詞,且贊損參半,我有一言,望宗主定奪?!?p> “還聽墨師高見!”劍無名連忙拱手還禮,神色恭敬地說道。
墨清風(fēng)神色凝重地說道:“既然此事乃是有史以來的首例,亦無相關(guān)規(guī)矩可依,權(quán)且將此子算作半個宗門弟子。既然如此,不如將其安置于外門弟子之中,給予一個身份。一則他亦算作我宗弟子,二則也可使我宗免受他人非議,不知宗主意下如何?”
眾人聞言,皆紛紛點(diǎn)頭稱是,唯有劍曼曼依舊滿臉的不情愿。劍無名見狀,略一思索后說道:“好,就依墨師所言。”隨即望向古今,問道:“十吟,此番安排,不知你可否接受?”
古今想起兄長曾在此宗修行,自己亦想從中探尋一些兄長的消息,便毫不猶豫地點(diǎn)頭應(yīng)道:“弟子愿意?!?p> “可既然讓他入得外門,卻又不知安排何種身份為好,不知墨師可有良策?”劍無名再度望向墨清風(fēng),眼中帶著幾分詢問之色。
墨清風(fēng)當(dāng)即微微搖頭,說道:“這……我倒未曾想好?!?p> “就讓他做一個清掃弟子吧!看他肯不肯?!闭?dāng)眾人絞盡腦汁,苦思冥想之際,劍曼曼忽然開口說道。說罷,她一臉傲嬌地望向古今,眼中滿是挑釁之色。
“這……怕是不妥吧?”劍無名面露苦笑,心中對這任性的女兒亦是無可奈何。
“宗主大人,便讓我做個清掃弟子吧?!闭?dāng)劍無名左右為難之時,古今卻神色坦然地拱手回應(yīng)。
劍曼曼心中原本恨恨地想著:“如此羞辱于你,看你還能忍得住否?”卻未曾料到古今會如此爽快地答應(yīng),頓時呆若木雞,滿臉的難以置信。就連劍無名及在場眾人,亦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當(dāng)真愿意?”劍無名試探性地問道。
“弟子愿意!”古今再度抱拳,神色堅定地說道。劍無名見狀,方才松了一口氣,說道:“那便委屈你了?!?p> 古今卻又抱拳笑道:“宗主大人,既然我已是宗門弟子,那適才擂臺之戰(zhàn),不知又該如何說?適才我亦算作半個宗門弟子吧?”
“這……”劍無名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滿臉的尷尬之色。
“當(dāng)然是不作數(shù)了,你彼時并非宗門弟子,又怎能算數(shù)?”劍曼曼高聲說道。
古今聞言,癟嘴委屈道:“果然是大宗門,誰的嘴大誰便說了算……”
劍無名聽聞后,擺手止住古今,當(dāng)即苦笑道:“臭小子,你也莫要耍小心思了,還用激將法來激我。罷了罷了,我此時便做主,我愛女此前的承諾既已出口,自然是作數(shù)的。”
“父親,你怎能如此?難道真要我嫁給這個臭小子么?”劍曼曼一聽,頓時撒潑起來。
然而劍無名聞言,卻搖頭否定道:“非也。此子雖是年紀(jì)尚小,心思卻頗為縝密。你并未看穿他,他卻早已看穿了你。他早知你不會答應(yīng)這樁婚事,而之所以對此耿耿于懷,乃是要你親自敬茶賠禮,挫挫你的傲氣,此乃他的本意。”古今見心思被識破,不禁撓頭憨笑。
劍曼曼聞言,頓時氣得跺腳,轉(zhuǎn)身便欲離去,卻被劍無名厲聲喝住。她氣急敗壞地端著一杯茶走到古今面前,恨聲道:“適才是我不對,此番便以茶賠禮?!?p> 古今本想再調(diào)侃她幾句,但略一尋思,覺得并無多大趣味,便端起茶仰頭一飲而盡,而后留下一句:“敬人一尺,人敬一丈!”
放下茶杯,古今朝著劍無名及秦茹虹等人恭敬地施禮道別,而后轉(zhuǎn)身瀟灑地朝內(nèi)門外走去,頭也未回。只留眾人怔怔地盯著他的背影,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灶水水
紫薇己身巋然不動,氣運(yùn)周遭天寶地靈 衷心的希望你能遵從自己的意愿,在夢想的方向矢志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