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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情至骨

【千年之愛.四】

若非情至骨 芒果大蔥 6561 2019-06-14 21:56:36

  “對了,剛才和羽灰交手時,我發(fā)現(xiàn)你也會法術(shù),你也是除妖師嗎?”

  “呃……對啊!”白輕茉心虛地點點頭。

  “寧大夫說,你被一個紅衣女子帶走了?”

  “那……那是我姑姑,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時候都死了,所以暫住在姑姑家,只是她不同意我當(dāng)個除妖師,所以我才偷跑出來,沒想到還是被她找到了……好慘?!?p>  “說起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問……問寧大夫的,嘿嘿……”

  白輕茉像個小跟班似的,巴巴地跟在唐祈安身后。

  不出她所料,唐祈安在路上便把心中的疑問一股兒腦問了個遍。

  不過這豈能難得倒她白輕茉。

  在偷跑出來之前,她特別聘請雪桃為她的軍師,將可能被問到的問題統(tǒng)統(tǒng)排演一遍,如今才能對答如流。只不過青藤多次嘲笑她們演技拙劣,被她們兩個雙雙揍回原形逃跑了。

  不過,唐祈安恍然大悟一般笑著盯著她看的時候,她難免羞的有些臉紅。

  離開小鎮(zhèn)不過半個時辰,天色便漸漸陰沉下來,烏云成團,大有下雨的勢頭。

  唐祈安領(lǐng)著白輕茉在路邊茶攤歇息,順便向老板打探附近最近的落腳處。

  白輕茉端過老板遞來的茶,輕聲道了謝。

  “祈安哥哥,你打算去哪兒???”白輕茉問。

  “聽茶老板說,離這兒不遠(yuǎn)有一座靈水鎮(zhèn),等歇息完畢,我就去那兒?!?p>  我……不是我們。

  白輕茉端著茶遞到嘴邊,遲遲不肯下口。

  “祈安哥哥……”白輕茉抬眼一臉懇求,“可以帶著我嗎?”

  “你姑姑不會擔(dān)心嗎?”唐祈安有些為難。

  白輕茉放下茶杯,小嘴一扁,眼淚立刻涌了上來。

  “其實……我姑姑對我并不好,她不同意我做除妖師,動不動還會罰我……祈安哥哥,求你了,你就帶著我吧,我能保護自己!絕對不會拖累你的!”

  白輕茉說到激動處,還一臉認(rèn)真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見白輕茉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唐祈安招架不住了。

  “好吧好吧……”唐祈安無奈的擺手,“白姑娘你別哭了?!?p>  “叫我輕茉就好?!?p>  白輕茉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心中暗暗嘆服雪桃獻出的苦肉計果然不錯。

  而茶老板在攤子旁,也被白輕茉的精湛演技折服了,又送了一杯茶給她,以示敬佩。

  在天未落雨之前,白輕茉和唐祈安總算趕到了靈水鎮(zhèn),找了一家客棧落腳。

  只不過令白輕茉“遺憾”的是,鎮(zhèn)中只有一家客棧,如今,只剩一間房了。

  “要不我們……去下一個鎮(zhèn)看看?”唐祈安問。

  “我沒關(guān)系的!”白輕茉頭搖的飛快,“我可以不睡覺?!?p>  白輕茉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將眼睛睜得溜圓兒。

  掌柜見唐祈安猶豫不決,有些擔(dān)心到手的生意飛了,又見白輕茉有心留下,便極力勸阻。

  靈水鎮(zhèn)鎮(zhèn)如其名,一條靈水河由南邊的青山為源飛瀑而下,一路帶著山色流入鎮(zhèn)中。上游兩岸開遍繁花,中游過良田,下游進鎮(zhèn),水清見底,常能聽見浣紗娘的笑聲。

  尤其如今是入了春,景色更勝,恰是景不醉人人自醉。

  白輕茉聽著掌柜的講述,不覺入了神。

  “看二位的打扮就知道是從外地來的,這幾日啊,正好趕上蘆笙節(jié),今夜就是大集會了,到時候人山人海,絕對是此生難遇的盛況。”

  “蘆笙節(jié)?”白輕茉聽了,附身湊近掌柜,“蘆笙節(jié)是什么?”

  掌柜的神秘兮兮的貼近,貼耳說道:

  “姑娘真想知道?”

  白輕茉用力點點頭,掌柜卻佯裝為難的看著唐祈安。

  唐祈安看出了掌柜的小伎倆,從懷中掏出一枚銀錠,笑得無奈。

  “掌柜的,干的漂亮。”白輕茉對著掌柜拋去贊許的飛眼。

  掌柜接下,伸手將銀錠掃進錢柜中,領(lǐng)著唐祈安和白輕茉往后院走,趁著去房間的這段路程,順便說了蘆笙節(jié)的來歷。

  這蘆笙節(jié)是他們苗家的傳統(tǒng)節(jié)日,老一輩為了慶豐并預(yù)祝來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而定下的,不過最重要的,還是為了青年男女尋找稱心如意的終身伴侶。

  到了今日已是蘆笙節(jié)的第二日了,入了夜便會舉行一年一度的大集會。到時候,姑娘們都會穿上盛裝,佩戴銀飾銀花,而小伙子們則各自帶著蘆笙,他們從四面八方趕往特定的場地,圍成圓圈,吹笙跳舞。

  “只要吹笙跳舞,就能找到終身伴侶嗎?”白輕茉問得天真無邪。

  掌柜被逗笑了,差點一頭撞上廊間的柱子。

  當(dāng)然,光吹笙跳舞還不夠。若是姑娘看上了哪家小伙,就會往他的蘆笙之上插上三根雞毛,再把自己織的花帶系在上面,若是小伙子也對姑娘有意,就會將自己手中的銀鐲褪下,為她戴上。這樣,他們就算定了情。

  “聽起來很有趣,不過還是要女孩子主動嘛……”

  掌柜的將他們引上閣樓,走上樓梯,走廊的盡頭處便是他們的房間。

  白輕茉走進房間坐在竹凳上,為蘆笙節(jié)的規(guī)矩忿忿不平。

  掌柜的賠著笑為他們將床鋪收拾一番,一邊收拾一邊說道:

  “等過了午時,鎮(zhèn)上就會慢慢熱鬧起來了。若是少俠和姑娘要去參加的話,我讓我的女兒寨乃帶你們?nèi)?,難得來到這里,好好熱鬧熱鬧也是應(yīng)該的。”

  掌柜的收拾完,又往翕籠里添了香,才知趣地退了出去。

  白輕茉興奮極了,走到窗前一把推開了窗戶。

  “掌柜人真好,給我們挑了這么一個好房間,祈安哥哥快來看吶~”

  唐祈安聞聲過去,兩人一同俯在窗沿邊。

  外頭已落雨了,灰灰朦朦,罩了一片白紗似的,街上行人踏著青石路,衣衫翩躚。他們個個打著竹傘,傘面與雨交和,打出的水花好看的緊。房屋高低不同,錯落有致,還能看到幾條蜿蜒的巷子有孩子在玩鬧。最令人側(cè)目的還是天邊的山色,借著細(xì)雨,如青中染墨,腰間還別了一段繁花別成的絲帶,各種顏色渾攪在一起,絢麗非常。

  “我不大喜歡下雨,不過雨下在這里,就很好,下在別處,就沒有這樣的韻味了?!?p>  唐祈安側(cè)目,打量白輕茉此時的神色,恍然想起兒時的事,不由得喟嘆:

  “你這樣子,很像我兒時鄰家的一個妹妹。”

  妹妹?

  白輕茉埋頭深思,終于在腦中的一個落灰的角落找到了一個小矮個子。

  唐祈安七歲時,隔壁住著的年輕夫婦也添了一個女娃,自會走路就憑著于唐家相鄰的天時地利時時粘著唐祈安。白輕茉看不過眼,常常施法捉弄她,結(jié)果遭到雪桃一行的強烈譴責(zé),說她像惡婆娘,連人間的小娃娃都不放過。

  白輕茉癟著臉色,想不出來自己到底和那個討人厭的矮冬瓜哪里像。

  唐祈安接著說:

  “我記得她也不喜歡下雨,不過到我家同我玩的時候,又很欣喜,說雨就該這么下?!?p>  白輕茉心里僵著,臉上還是附和著笑笑。

  那小女娃自然是不喜歡下雨的,一下雨她父親就逼著她在家里溫書,一個頭兩個大,哪有跟著唐祈安玩耍時逍遙快活。

  只是唐祈安的神色中,難掩一絲悄然的落寞。

  是了,白輕茉記得,那小女娃五歲那年,一場大病沒挨過去,那一年,唐祈安也變得肅穆許多,再沒像以往笑的那樣無忌。

  她如今不能出言安慰,怕勾起唐祈安心中的無限傷心事,再談雨色又顯得生硬,心中著急時,忽的生出一個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來。

  “祈安哥哥……在你心中,妖是什么?”

  唐祈安有些驚詫,但嘴上還是脫口而出。

  “是禍害?!?p>  白輕茉悶悶道:“人有好壞之分,妖不應(yīng)當(dāng)有嗎?”

  唐祈安思慮片刻,回道:

  “應(yīng)當(dāng)。所以那時,我放了羽灰一命,她不作惡,便不該死?!?p>  白輕茉清淺一笑,心中有些寬慰。

  唐祈安卻沒等她舒完心,又接言道:

  “只不過終究,人妖殊途,兩界只能互不進犯,永不能共處。尤是像我們這樣的除妖師,以除妖為生,就更不能與妖牽扯?!?p>  白輕茉剛安下的心,又提在半空涼了一截。

  果然上天都是愛捉弄人的,他發(fā)了慈悲讓白輕茉與唐祈安相遇,遂了她的夙愿,而唐祈安也不出意外的是個心中有是非曲直的君子,偏偏在白輕茉以為捧著的是糖時,又與她警誡,告訴她——

  人妖殊途,你我終歸有別。

  命數(shù)遞給她一把刃,問她敢不敢飲。

  只是她不信命,也不服命。

  白輕茉勉強扯出笑顏,含糊說屋中太悶出去逛逛,便奪門沖到樓下,一把逮住了正在忙活的掌柜。

   2

  陌花谷的南邊,躺著一片靜謐的湖泊,便是沉幽。沉幽湖邊,立著一顆沖天的銀杏樹,生的繁茂蔥蘢。襯著溶溶月色,黃色的葉片如打蠟一般發(fā)出潤澤的光。

  沉幽湖一向是整個陌花谷最安寧的地方,只是今夜,蟲鳥不鳴,好似受了懼。

  那顆銀杏探知到了什么,樹身劇烈的抖動。漸而通身散出一陣金色的光,化作一位垂垂老者,拄著木拐立在湖邊。

  他晦朔陰沉的眸,頗為凄然地盯著面前的沉幽湖。

  湖面依舊平靜,只是從湖底,慢慢的,慢慢的,透出一星半點的紅色熒光。

  銀杏的身子不住地發(fā)顫,胡絡(luò)上被什么東西染濕。

  月色下,另一個身影也出現(xiàn)在沉幽湖邊,是花母。

  銀杏與她相視,兩人眼中共同映出對方喜極而泣的神情。

  “海牙,你去吧?!便y杏說著,退到了花母身后。

  花母點頭,上前蹲下身子伸出手沒入湖水之中,她注入的靈力作漣漪狀旋成一團向湖底涌去,過了片刻,兩人相視,雙雙半跪在湖邊。

  從湖底,響起一陣痛苦的嗚咽聲。

  那湖中的光便伴著這嗚咽聲一同,有一陣沒一陣,四周光影黯淡,襯著這架勢有些嚇人。

  過了許久許久,那光才安定下來,嗚咽聲也跟著停了。

  “您終于醒了?!焙Q篮豌y杏一同說道。

  他們模樣很恭敬,方才的悲戚已經(jīng)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難掩的喜色。

  “我有事同你們交代?!焙械墓獬烈鞯馈?p>  “您說?!?p>  “咳咳……我雖醒了,但恐怕還要再睡一段日子,在我出來之前,找到幽寧……另外……別讓她……”

  說道此處,那光又閃爍起來,伴著一同響起熟悉的嗚咽聲,很快被漆黑的湖水吞沒,恍若不曾出現(xiàn)。

  “按日子來算,這幾日也該出來了,怎么變成這樣?”

  花母和銀杏一同立在湖邊,望著天邊的星河出神。

  花母見銀杏這樣問了,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輕茉的那一道天雷,是他擋下的?!?p>  “天雷?!”銀杏震然。

  “身上的天鎖已斷,印在湖底的法印也消了,縱然受了道天雷,主上醒來的日子也不遠(yuǎn)了。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完成主上的交代,找到幽寧。天界的人不是傻子,很快會有大動作,陌花谷,將要遭一場大劫了。”

  3

  靈水鎮(zhèn)的雨倒是乖巧懂事,來的快去的也快,方才還瓢潑的大雨,過了正午就慢慢停下,一輪溫陽又掛上天空,十分和煦。

  唐祈安在屋內(nèi)收拾行李,只是半晌不見白輕茉回來,有些擔(dān)心。他下樓詢問掌柜的才得知,白輕茉在寨乃屋中,兩人神神秘秘,不知在做些什么。

  唐祈安敲開寨乃房門時,寨乃將門打開了一個極小的縫,只探出一個頭,笑盈盈地看著唐祈安。

  “唐少俠,白姑娘說了,這個房間誰都能進,就你不能。”

  “為什么?”唐祈安有些不解。

  “這我就不能告訴你了,沒事的話,慢走不送~”

  唐祈安吃了閉門羹,轉(zhuǎn)頭看向他身后也因好奇而來的老板。

  “您來試試?”

  掌柜的挽起袖子,一記栗子就要敲在門上時,寨乃又把門打開了。

  “爹,胳膊肘可不能向外拐。”寨乃幽怨地說道。

  唐祈安和掌柜一臉無奈相視搖頭,識趣地轉(zhuǎn)身離開。

  一下午,寨乃和白輕茉都沒從房里出來過。

  入了夜,唐祈安總算在大堂逮住了寨乃,此時的寨乃已經(jīng)換上了苗服,頭上也別了銀飾銀花,與平時常服的模樣判若兩人,靈氣逼人。

  只是,卻沒發(fā)現(xiàn)白輕茉的身影。

  “寨乃姑娘,輕茉呢?”

  “去參加蘆笙節(jié)了呀~”寨乃輕描淡寫地說道,從身后拿出了一個巨大的樂器,“給你!拿好這個?!?p>  “這是……蘆笙?”唐祈安摸了摸手中的蘆笙,竹子所制的表面十分光滑?!翱墒恰也粫蛋 !?p>  “不用你吹,舉著就行。”

  “舉著?????”

  寨乃笑著,急切地推著唐祈安就往外走。

  “我們?nèi)ツ膬?????p>  “去參加蘆笙節(jié)啦!”

  唐祈安一下午都待在客棧之中,再出來時,靈水鎮(zhèn)已變成另一番天地。

  人潮攢動,不斷往一點涌去。男舉蘆笙,女著盛裝,笑語聞如鈴,歡顏燦若花。蘆笙之音裊裊,婉轉(zhuǎn)悅耳?;熘藗兊男β?,引得黃鶯相和,沉魚出聽。

  暮云盡收,銀漢無聲;此夜長歡,好不痛快。

  寨乃推著唐祈安方出客棧幾步,就被擠入了人流之中。

  身邊都是舉著蘆笙舞動的男子,唐祈安難免被這氣氛沾染,也跟著一點一點拘謹(jǐn)?shù)負(fù)u晃起來。

  “寨乃姑娘,我們這是去哪兒?”

  四周很是嘈雜,唐祈安只能俯下身子大聲發(fā)問。

  “馬上到啦!前面就是集會的地點!”寨乃一邊跳著舞一邊說道。

  唐祈安只能在推搡之中,跟著人流一同涌向前去。

  他抬眼,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火光。人流到這兒,便漸漸停了下來。

  面前是一片極為開闊的大草地,正中央的火堆摞地極高,火光幾乎要沖天。

  少男少女圍著火堆吹笙起舞,而一旁則還有一些坐在草地上拍手附和的人,他們雖看起來有些疲累,臉上卻依舊是帶笑的。

  “唐少俠,看那里!”

  唐祈安被寨乃拉過了神,順著她的手所指之處看去。

  越過火光,再越過凌亂的人群,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火光染在她的臉上,映出別樣的光輝,細(xì)眉妙目,腰肢曼妙;靈動的舞步踏著悠揚的蘆笙,如仙子般奪人心魄,那不正是白輕茉嗎?

  寨乃笑著呼喚白輕茉的名字,白輕茉聞聲側(cè)目,對上了唐祈安灼熱的眼神。

  她抿嘴笑的甘甜,甜過了天上一彎銀月。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大概便是如此。

  白輕茉笑著跑向他們,累的有些喘氣。

  “祈安哥哥你來啦!好看嗎?寨乃替我打扮的!”

  白輕茉擺動身體,頭上的銀飾響得清脆。

  她穿了一身藏藍色的苗服,襯得膚色白若初雪。如墨青絲挽成髻包在頭上,額前用銀簾圍住,不僅額前,白輕茉身上幾乎到處都是銀飾,鬢邊還別了一朵銀花,嬌嫩小巧,很是可愛。

  “這一身,很襯你。”唐祈安溫潤一笑。

  白輕茉盯著他的笑顏,癡癡地也跟著笑了。

  寨乃帶著他們越過人群,來到了一個酒攤面前。

  賣酒的不是別人,正是掌柜的。

  “掌柜的,你怎么在這兒!”白輕茉好奇的盯著滿攤子用紅布堵著的瓶子,“這是什么?”

  “你沒喝過酒?”寨乃用吃驚的眼神看著白輕茉。

  “酒是什么,好喝嗎?”

  寨乃哄著掌柜的給白輕茉喝了一碗,沒想到白輕茉直接一飲而盡,飲完還打了個嗝。

  “不辣嗎?”寨乃摸了摸白輕茉的喉嚨。

  白輕茉搖了搖頭,“沒味道,不過好像有一點點甜味?!?p>  三人一同驚奇的看著白輕茉。

  “厲害厲害?!闭瞬唤牧伺陌纵p茉的肩膀,“那邊有拼酒會,你要不要去玩?贏了的人能拿到一對銀鐲哦!”

  “銀鐲?好啊好?。 ?p>  白輕茉興奮地點點頭,剛想跟著寨乃沖過去,就被唐祈安攔住了。

  “要不不去了?!碧破戆裁嬗袘n色,“酒傷身體。”

  “沒事的!”白輕茉抹抹鼻子,笑的颯沓,“我一定能贏?!?p>  唐祈安勸阻無力,只能跟著她們?nèi)⒓悠淳茣瑏韰⒓拥亩际巧韽婓w壯的年輕小伙子,白輕茉一個身形羸弱的小姑娘在一堆人中格外惹人注目。

  “小姑娘,你會喝酒嗎?”

  白輕茉身邊的一個壯漢湊過來,有意無意的嘲笑她。

  白輕茉不服氣地撇了撇嘴,不理會他。

  拼酒會隨著人群的歡呼聲一轟而起,所有的人都卯足勁將烈酒灌入喉中。

  五壇,有兩三個人醉倒被抬了下去。

  八壇,五六個人撐得趴在地上告饒。

  十一壇,場上的人幾乎都倒了下去。

  一旁的人看著一個一個壯漢醉暈倒下,但白輕茉卻像沒事人一般飲下一壇又一壇,而如今場上,只剩下了她與去年的勝出者。

  “水龍去年可是喝了整整二十壇才倒下,在鎮(zhèn)上,他的酒量誰不知道!”

  “也未可知,我看這位姑娘深藏不露,說不定她就能將水龍比下去。”

  唐祈安立在人群之中,聽著一旁人的對話,擔(dān)憂的看著白輕茉。

  白輕茉再抬起酒壇時,覺得有些暈乎。

  手中的酒壇,不知何時,居然已經(jīng)分成了兩個。她抹抹眼睛搖了搖頭,又覺得面前的桌子也斜了。

  十五壇。

  一旁的水龍發(fā)現(xiàn)了白輕茉的不對勁,嗤笑道:

  “小姑娘,別硬撐了,已經(jīng)十五壇,我水龍認(rèn)你是個英雄?!?p>  白輕茉舉著酒壇對著水龍,潮紅的臉上滿是不服氣。

  “我說……我還能喝呢!”

  晚風(fēng)吹的白輕茉有些發(fā)冷,她話音剛落,腳下不穩(wěn)便往地上倒去。

  唐祈安見勢不妙立刻將手中的蘆笙交給一旁的寨乃,蹬步?jīng)_出人群接住了將要倒下的白輕茉。

  “我們認(rèn)輸,你贏了?!?p>  他說完,打橫抱起白輕茉走出人群,全然不顧身后響起的歡呼聲。

  “祈安哥哥……”白輕茉雙眼朦朧,在唐祈安懷中笑得癡傻。

  “睡吧,我?guī)慊乜蜅??!碧破戆矒嵛康馈?p>  “你的蘆笙呢……”白輕茉摸了摸他平坦的胸口。

  唐祈安耳尖一癢,支吾道:“放在寨乃那兒了?!?p>  白輕茉眼眶泛紅,不知是酒意還是其他。

  唐祈安走的極快,卻在夜色中,聽見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聲。

  他停住,看著白輕茉抓著他的衣領(lǐng)流淚。

  “怎么了?”他低聲問道。

  “蘆笙沒了……那我的三根雞毛也不能給你了……那我的……我織了一下午的花帶也不能給你了……”

  唐祈安愣住,想起了掌柜的話。

  漫天星辰下,唐祈安撥開白輕茉鬢邊的碎發(fā),笑靨如玉。他抱著白輕茉往客棧走去,覺得心境從未有過的開闊。

  “你笑的真好看……”

  白輕茉緊緊貼在他的胸口,睡倒過去。

  掌柜和寨乃都在蘆笙節(jié)玩耍,回到客棧時,只伶仃幾個小廝,唐祈安回房將白輕茉放到床上,又掖好被子,自己動身下樓去準(zhǔn)備熱水為白輕茉擦臉。

  他前腳出門,雪桃后腳就搖身出現(xiàn)在房中。

  她好奇地坐到床沿,卻被白輕茉一身的酒氣熏的不得不捂緊鼻子,一臉嫌棄地看著她。

  “有這么好的機會表露心跡你卻喝醉了,看你醒來之后后不后悔,笨蛋?!?p>  她看著白輕茉睡得安詳,紅嘟嘟的臉蛋看起來很有手感,便忍不住伸手去捏,一捏不要緊,越捏越來勁。

  雪桃玩的樂不可支,那廂唐祈安的腳步聲已傳入她的耳朵。

  “小茉,我下次再來看你。”

  她臨走之時又手癢捏了捏白輕茉的臉頰,才搖身化作一團粉色的霧氣,消失在原地。

  唐祈安推門而入,仿佛在一屋的酒氣中聞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又被白輕茉的囈語聲拉回神,沒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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