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萬籟俱靜。
柳七意悄悄從床上起身。
隔壁也有了動靜,柳七意身體一僵,借著月光看到熟悉的輪廓,知道是楊績,便走到邊上。
柳七意指了指睡熟了的老乞丐,又伸出掌心,示意他們寫字交流。
楊績抓著她的手依言飛快寫了幾個字。
“怎么出去?”
柳七意想了一會,寫道:“乞丐也是因為瘟疫被抓緊來的,說明我們只是被懷疑,還沒有定罪,還有時間?!?p> 指尖劃過掌心,有些癢癢的。
楊績不自在的動了動,寫道:“但是這里瘟疫橫行,如果我們不早點逃出去,恐怕也會被感染?!?p> 柳七意點點頭,她也想到了這。
“看這個牢房雖然較大,但是守衛(wèi)也才兩三個人,只要我們拿到鑰匙,就能逃出去?!?p> “關鍵是鑰匙在誰身上,怎么拿呢?”
“明天人來送飯的時候趁機行動……”
晚上就這么過去了,柳七意一早上就躺在床上,蜷縮著身子像一只煮熟的蝦。
“七意,你沒事吧,七意?!?p> 楊績著急的看著她,但是有一根根木頭擋著,他什么也做不了。
“怎么了,不會是生病了吧。”
另一邊的老乞丐遠遠的站在一邊,好奇的瞅了一眼。
只見她滿臉通紅,眉頭緊蹙。
老乞丐總感覺這癥狀有些熟悉,像是在一向與他不對付的另一個乞丐身上見過。
他突然驚恐的指著柳七意話都說不利索了,“不,不,不會是瘟疫吧!”
老乞丐越看越覺得像,不由大聲哀嚎起來。
“生病啦,生病啦,要死人啦……”
“你在這胡說什么!”
楊績呵斥道。
但是老乞丐還在那里嚎叫。
“鬼叫什么,?。 ?p> 一個獄卒過來看了一眼,將木頭敲得砰砰作響。
乞丐縮了縮脖子,顫顫巍巍道:“她,她,她,她生病了,大人……”
“你胡說!”
楊績反駁道。
“不然為什么昨天人還好好的,今天就這樣了。”
“好了,你們兩個,將她抬走?!?p> 獄卒將老乞丐和楊績各自放了出來,揮了揮手上的木棍威脅。
“別想?;ㄕ校蝗晃掖驍嗄銈兊耐?。”
楊績皺了皺眉,他剛走了幾步,就餓的發(fā)昏,再看看獄卒虎背熊腰,沒少在這里吃香的喝辣的。
就這樣逃跑是沒戲了,看來只能等了,不管怎樣,先把柳七意送出去。
獄卒打開關著柳七意的牢門,楊績看了看,上面有一個27的數(shù)字,而在柳七意這個牢房也有對應的數(shù)字。
看開鑰匙是一一對應的。
鑰匙被獄卒放到了外面的墻上掛著。
楊績垂著頭裝作還怕樣子將扶著柳七意的一邊往外面走。
“你們干什么,放開我……”
柳七意掙扎著想要掙脫兩人,但她此時生著病,力氣并沒有多少,被兩人拖著走。
柳七意歪著頭朝楊績眨眨眼。
楊績抓著她的胳膊手上青筋暴起,但沒想到柳七意一下子掙脫了兩人的束縛,撲倒在了墻上。
“我沒病,我沒病……”
柳七意四處亂串,已經神智不清。
“賤人!”
獄卒怒火中燒,也不管有沒有疾病,大步走向前,手上木棍一下子敲到了她右手臂上。
“?。 ?p> 楊績微微一動,忍住不走上前。
柳七意臉色煞白,靠著墻疼得說不出話來。
獄卒趁機讓兩人將她抓起來扔到后山。
“你們兩做的不錯?!?p> 回到牢房,獄卒破天荒的給他們端了一碗飯。
老乞丐顫顫巍巍的抖著,他碰到了病人,他是不是也要被感染了,他曾經親眼看到他的對手變得全身黑紫,嘴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音,一點話也說不出來,然后吐出黑色的血將他躺著的草席染成不詳?shù)暮谏恢蓖铝艘惶煲灰谷缓笱劬Ρ牭拇蟠蟮?,雙腳一蹬,再也沒有發(fā)出一點動靜,后來一直照顧他的小乞丐也以相同的死法死去,他不想死……
楊績端著飯沉默的吃著,腰間有個硬的東西卡的他難受,他知道那是什么,柳七意故意發(fā)瘋偷的鑰匙最后塞到了他身上。
可是……
一想到獄卒給她的那一棍他就難受得心肺都疼了起來。
都怪他……
“她不是和你一伙的嗎,你怎么沒有得病?!?p> 老乞丐看著他突然說。
楊績冷冷看了他一眼,不理會他。
或許是大悲大喜之間,他突然像是開了竅一般,睜大了眼睛。
“沒有病對不對,裝的對不對,哈哈哈哈?!?p> 老乞丐又看了眼外面的墻,獄卒掛上去的鑰匙已經不見了,果然,這是他們的計謀。
“不要亂說話,我和她不過才認識了幾天,她得沒得病我怎么知道?!?p> 楊績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老乞丐縮了縮脖子,眼中的怨毒必露無疑,現(xiàn)在他更加確定就是他們這些外鄉(xiāng)人下的毒,現(xiàn)在卻連累得他吃牢飯。
哼,想逃出去,不可能!不過他也不會提醒獄卒,哼,誰讓他們將他抓進了牢里。
楊績將他的怨恨看得清楚,皺了皺眉,他恨上了他們,接下來他做什么事都會被老乞丐看在眼里,看來他動手得小心一點。
楊績將最后一點飯吃完就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
他得保持充足的體力再接下來的時間里隨時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