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瑩汪（四）
就在他把手指頭搭在了該搭在的位置上以后，不但見到了坐在地上的豬丈夫驚慌失措的狼狽樣子，而且還再次聽到了在場那些婦人們驚恐的尖叫聲，卻沒見到一個倉徨而逃的，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給嚇蒙了。
“不！不……不要！你要什么我都給你！”豬丈夫此刻求饒到。
“你們這里有什么幫派沒有？”“‘幫派’？好像聽說過有什么幫?！薄澳蔷秃?，你現(xiàn)在學(xué)我說話。”
“就是想要你們點(diǎn)兒錢。沒法子，現(xiàn)在我們?nèi)卞X了，讓我來你們這里弄一些，是幫里讓我這么做的，我不聽也不行。把錢都乖乖地交出來，別逼著我把事情做絕?！闭f完，他把自己的兄弟們叫過來，讓他們找來口袋，然后去找那些闊婦人要錢。
好在那些婦人個頂個都明白命比身外之物要重要得多的道理。
“就這么……搶嗎？”“大不了算是借的，實(shí)在不行以后再還就是了。”
“你說你是幫里的人？”他的身后一個男人的聲音質(zhì)問到，“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你是哪個字兒上的輩分？老頭子又是誰？”
“還是先別慌，你現(xiàn)在還沒露餡兒，我教你幾句唇典說給他聽?！崩先说穆曇粲衷谒男睦镎f到。
“合字兒上的朋友嗎？招子放亮點(diǎn)兒吧，要不是都快成黃草窯子了，也不會跑這兒來上線兒開趴。”
嗯？他說的黑話好像是非常老的那種，只有幫中輩分極高的老人還在用。他究竟是誰的人？那個剛才說話的男人此刻疑忖到。
“嘿嘿，要是聽不懂我在說什么，那就回去問問老太爺吧。不過，規(guī)矩我是一定會守的，一碗水端來咱們大家喝。”
他說罷，又叫過自己的一個兄弟，把袋子里一樣值錢東西放到了那個男人的手里，盡管他不明白自己們吃苦受累得到的東西為什么要給別人一份，不過，凡事都聽這位老人的，估計(jì)是不會錯的。
那個男人登時(shí)一愣，看了看手里的東西，又看了看周圍的人，也不知道是拿著好還是不要的好。
“快走！讓你的兄弟們先帶著東西離開！”
等他的兄弟們都出去了以后，老人的聲音讓他假裝把手里的東西瞄著在場的人，倒退著走出大廳，快出大門的時(shí)候，老人的聲音又說到。
“把旁邊兒這個女孩兒帶著?！薄皫墒裁?？”“她就是你的‘護(hù)身符’，要不然你和你的兄弟們誰也走不遠(yuǎn)。”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一把拉過了身邊那個唱過“哦麥達(dá)令”的女孩子，把女孩子的母親驚得當(dāng)場暈了過去，“誰也不準(zhǔn)跟著我們！”
接著，他還是依著老人的意思，把女孩擋在身前，倒退著逃離了這里。
等到在了外面，見到了自己的兄弟們，他二話沒說，立刻拉著那個女孩和他們一起奔逃，七扭八拐了幾個弄堂口以后，實(shí)在是跑不動了，拉著女孩的手也撒開了。
女孩子連驚帶嚇，立刻就癱軟到了地上。
“兄弟們！記住了，咱們這一回是實(shí)在沒辦法了，以后可千萬不能再做這種事情！這些錢不要太快花完了，去學(xué)門兒手藝什么的，以后才能過上好日子?！崩先说穆曇艚趟f到，“你們現(xiàn)在還是先走吧。”
“欸？你不跟我們走嗎？”“咱們不能一起走。他們是認(rèn)不出你們的，但可以認(rèn)出我來，一起走的話會連累你們的。”“什么連累不連累？咱們是兄弟，要走就一起走嘛?！薄耙媸切值?，就聽我的吧。你們先走，回頭我去找你們就是了?？禳c(diǎn)兒吧，要不誰也走不了。”
他的兄弟們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遂就先離去了。
“你快點(diǎn)兒來找我們！”“放心吧！”
看著自己的兄弟們走得沒影子，回頭又一看那個女孩子，鼻孔里“哼”了一聲，“你快回去吧，你媽在等你呢。”
就在他轉(zhuǎn)身也要離開的時(shí)候，耳邊就聽得“砰”的一聲，接著，就倒在了血泊之內(nèi)。
原來，他和他的兄弟們逃得慌亂，雖跑了很長的路，卻繞了一個大圈又回到了豬女人后院外面的弄堂里，因?yàn)楝F(xiàn)在夜也深了，他們跑起來的響動又大，立刻就被人告知了那豬丈夫，而且那殺人的物件，豬丈夫的那間屋子里面還不止一個。
就在他倒下的時(shí)候，眼睛正看向“癱”在地上的女孩，見到了她魂都嚇飛了的樣子……
憶往內(nèi)疚酌烈，時(shí)換謀出憂解。
導(dǎo)夜調(diào)七別，老典促劫先借。
松懈，松懈，怎料女驚添孽。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shí)候，還沒睜開眼睛，就已覺得陽光十分的刺眼，好不容易適應(yīng)了以后，首先見到的就是窗戶外面那好大一片的沙漠，一眼望不到頭，而且感覺身處之地十分的燥熱，接著又發(fā)現(xiàn)了對面的桌子后面坐著一個人，手里拿著一把折扇正扇著，感覺是個說書先生，正看著自己。
“餓了嗎？過來吃點(diǎn)兒東西吧?！?p> 他此時(shí)也是感覺到肚子里空空的，又見到桌子上有褐黃色的蟹殼黃、小巧玲瓏的棗泥酥餅、香噴噴的生煎包子等南方小吃，更是饑火難耐，一下子就躥到了桌子前面，一把抓起來就咬，感覺自己的手腳似乎靈活麻利了不少。
等他吃了好幾大口以后，見到對面的那個說書先生遞過來一面鏡子，起初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見到對方?jīng)_著自己又遞近了一下，遂就接了過來，既然是鏡子，索性就照照自己唄。
剛一見到鏡子里的容顏，開始還找尋了一通，因?yàn)殓R子里根本見不到長著三綹頭發(fā)的自己，只有一張女孩的臉，然后又發(fā)現(xiàn)了那張女孩的臉跟著自己一齊做表情動作的時(shí)候，登時(shí)吃了好大一驚，同時(shí)也吃了好大一口，女孩的臉是認(rèn)識的，就是自己臨失去知覺前見到的那個被自己從大廳里帶走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