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城華燈初上,人聲鼎沸。此次設宴于徽園中,是皇城的戲園,緊靠御花園,風景本就甚好,園子里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奇花異草,也因為宮人們早早就布置了起來,讓此處更抓人眼球,輝煌奪目甚至略顯奢靡。
白日,盛京城人盡皆知,六皇子高陽岐隨其舅父云將軍大敗匈奴,直搗匈奴人老巢,斬殺匈奴大將,逼匈奴大可汗親手寫下降書,獲得土地金銀牛馬無數,被封為瑞王。瑞王手底下的將士也都獲得封賞,加官進爵?;噬淆堫伌髳?,今夜的宴會就是圣上為了眾將士特意設的接風塵。
看來已然沒有記得曾經有人以六皇子命格與國運相沖為由,是必要處死當初尚在襁褓的小嬰孩,云妃拼死相護,才把六皇子送到邊疆,這才有了今日之瑞王。
燕熙晚隨著高陽湛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大臣就座。看到高陽湛,紛紛起身行禮。高陽湛也面含微笑,禮貌作揖擺手一一回禮。司馬致遠也早早到場侯著了。高陽湛與司馬致遠互相見了禮,往前捎走幾步便是自己的位置,端正坐下。二人的位置挨的較近,可見司馬致遠在朝堂之中還是有很大的地位。燕熙晚則立侍于側。高陽湛前邊靠下的位置仍空著,想必就是今天的主角,凱旋的六皇子的位置了。
想來這六皇子也是個可憐人,一出生便迫于宮里的斗爭,被母親送去了邊疆,同自己的舅舅一同抗敵。直到帶領將士們打了個大勝仗,皇帝才想起來自己還有這么個兒子。
燕熙晚正想著,不多一會兒,忽然聽見一聲“六皇子到!”
在場除了司馬致遠和高陽湛,其余晨大臣皆紛紛站起,整理衣冠,準備迎接這大敗匈奴而歸的大功臣。
燕熙晚看到入門處,一位英姿颯爽的少年郎徐步緩入。此人一身黑色寬袍,上有暗紋勾勒,簡約卻又精致,大秀寬袍,隨著步子走動而不時擺動,頭上束發(fā)的是一個用金線點綴,通體黑色的發(fā)冠。面龐雖有些黝黑,但看得出來,是一個氣宇軒昂的人物。與店內諸人形成鮮明對比,哪怕是一人踏入這園子里,也仿佛是千軍萬馬的氣勢。
這人!是他!
眾大臣紛紛行禮,燕熙晚也跟著鞠了一躬,而此時燕熙晚心里卻一驚:那晚在金玉樓遇到的人!竟然是他?。?p> 高陽岐先走到高陽湛前,行了禮,“太子殿下?!?p> 高陽湛起身走到前扶起,“不必多禮,你我本是兄弟。在邊關一切可好,二哥很是掛念?!?p> “一切都好?!备哧栣部吹搅烁哧栒可砗蟮难辔跬恚膊桓叶嗤?,但也只匆匆一眼,便覺得此女子,似曾相識。
“皇上駕到!”兩人寒暄之時,便聽見太監(jiān)傳話,院內眾人紛紛轉向門口,恭敬等待。
皇帝一行人魚貫入內,接受了眾人拜禮,回到位置,示意,可以開始了。
園內頓時熱鬧起來,觥籌交錯,悅耳絲竹,以及舞姬們的優(yōu)美舞姿,仿佛讓人忘卻了一切。
“岐兒,剛剛回京,你那瑞王府還缺什么,盡管跟你哥哥提。太子,瑞王剛剛回京,瑞王府又新房初住,必定有許多不便之處,你多多照顧著。”皇上吩咐道,眉眼間滿是喜悅。
高陽湛連忙應聲:“是父皇,兒臣明白?!币晦D頭又對高陽岐說“六弟,你移居新府,府上人手必然不足。我備了寫丫頭仆人,明日便送到瑞王府?!?p> “多謝太子殿下。”高陽岐先拱手做謝。
“自家兄弟,無須客氣,還缺什么,跟兄長提便是了?!备哧栒繑[擺手,客氣道。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說,臣還真有一個請求。”高陽岐賣關子說道。
“但說無妨!”高陽湛回。
“臣新府移居,府上眾人以及我手底下的兵士都不太動這盛京成的規(guī)矩,為免貽笑大方,想問太子殿下討一位善宮規(guī)禮法之人,為我代為管教?!备哧栣ЧЬ淳吹恼f。
“你弟弟說的沒錯,瑞王府總得有個負責管事的和教導仆從的。太子,你看著,明日一同送過去吧。”皇上說道。
“是。這不是什么難事,明日我便把人一同送過去?!备哧栒繍偮暤?。
“多謝太子殿下,臣覺得有一人甚為合適,不知太子殿下肯否?”高陽岐試探道。
高陽湛頓時似乎想到什么,但隨之一想,高陽岐并不認識燕熙晚,燕熙晚也不過是個小小侍女,應該不會大費周章要她。“六弟意屬何人?”
“太子殿下宮里的人勢必是最妥當的,臣想要——她。”高陽岐說著一指,赫然指的是燕熙晚。
燕熙晚自己也驚了,莫非,,,被他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