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仇走出龐鴻的房間,精神力完全釋放開來,將整個丹法閣囊括其中,看著眼前滿滿的回憶,墨仇神情呆滯,漫無目的地行走在丹房的走廊上。
“小師弟!”突然,一道熟悉的呼喚,在墨仇的身后響起。
“師姐!”墨仇聞言驚呼一聲,猛地抬起頭,隨即豁然轉身。
“哈哈!”墨仇苦笑一聲,聲音消散,一切都不過是他的臆想罷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墨仇全身悲意盎然,不知不覺間,便走出了丹房,來到了泰坦云闕帶他望月的小亭子。
“師姐啊,你是不知道,我?guī)煾绫持憧墒遣亓瞬簧俚暮镁婆?!”說著,墨仇緩步來到了亭子邊的路從內,隨即扒開樹叢,俯身自顧自地挖了起來,不多時,一個土黃色的壇子,便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師哥啊,你若再不好起來,師弟我可要把你藏的酒喝光了…”墨仇抱起酒壇子,來到亭子內,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夜臺無曉日,沽酒與何人啊……”墨仇聲音哽咽,舉酒問月,兩行熱淚,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從這一刻,又有誰會苦口婆心地叮囑他們少飲酒,或者說,從這一刻起,又有誰還能與他一同飲酒啊……
墨仇醒了又醉,醉了又醒,足足在亭子內渾渾噩噩地待了五天,隨后便返回了丹房,繼續(xù)沒日沒夜地煉了十天的丹藥,肆意地發(fā)泄著心中的郁悶,將整個人的精氣神徹底耗盡。
“差不多到時間了,該啟程了?!贝丝痰哪?,氣息萎靡,眉心間黑氣環(huán)繞,整個人看起來極其虛弱,但還是拖著疲憊的身體,將桌子上的丹藥和藥鼎收了起來,隨即又回房間洗漱了一番,換了一身整潔的衣衫,讓自己看起來多幾分生氣,這才朝著龐鴻的房間走去。
咚咚咚!
“老師!”墨仇敲了敲房門,輕聲喚道。
“進來!”龐鴻的聲音從房內傳出,墨仇隨即推門而入。
墨仇拱了拱手道:“老師,弟子是不是該啟程前往煉丹閣了?”
龐鴻直接道:“發(fā)泄夠了嗎?”
“老師,您都知道了……”墨仇略顯無措地道。
龐鴻神色不悅,沉聲道:“逝者已逝,生者自哀,為師知道你不好受,因此這幾日一直放任你作賤自己的身體,但你要知道,你還有屬于你自己的征程,需要你繼續(xù)前行,為師可以容忍你這十五日的放縱,但倘若是出了這星海學院,你還繼續(xù)糟蹋自己的身體,那么今后你便不用再回星海學院了,更無需再認我這個老師!”
“弟子知錯了!“墨仇低著頭,不敢反駁。
龐鴻嚴肅地告誡道:“僅此一次,不可再犯!”
墨仇恭敬地道:“是,弟子定當謹記于心!”
“去吧,注意安全!”龐鴻擺了擺手,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不再言語。
“老師保重,弟子去了!”墨仇拱了拱手,隨即雙手結陣,下一刻,藍光一閃,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龐鴻在墨仇走后,緩緩睜開了渾濁的雙眼,喃喃道:“孩子,老頭子我死不足惜,可你的路還長著呢,希望日后你能明白為師的良苦用心吧!”
另一邊,墨仇通過空間傳送法陣,直接傳送到了森羅幻海的邊緣。
墨仇環(huán)顧四周,不由的驚嘆道:“修為突破到星王之后,這空間傳送法陣的距離也擴大了數(shù)倍!”
“這次真的是太任性了,以后要學會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緒!”墨仇感嘆一聲,隨即縱身一躍,八神儀赫然展開,隨即瞬間朝著煉丹閣的方向飛去。
煉丹閣內。
“婉兒,你的男人來找你,你把我拉來做什么?”在蘇婉兒的閨房內,一位皮膚細膩嬌艷若滴的少女,穿著一身淡紫色長裙,坐在她的榻上,嘟著小嘴抱怨道。
少女正是月子卿,在蘇婉兒從蘇紫煙那里得到墨仇要來的消息后,她便馬不停蹄地前往新月帝國,將月子卿給帶來了煉丹閣。
聽到月子卿的話,蘇婉兒明艷動人的俏臉之上,緩緩浮現(xiàn)出了一絲失落,隨即開口辯解道:“怎么就我的男人了,人家已經拒絕我了好不好,說不定還能成為你的男人呢?”
月子卿笑著擺了擺手,隨即嗔怪道:“怎么可能,你不要亂點鴛鴦譜好不好!”
蘇婉兒苦笑一聲,隨即無奈地道:“好好好,你就當來陪陪我行不行?”
月子卿頓時雙手抱胸,昂起頭驕傲地道:“那好吧,雖然本大小姐很忙,但就勉為其難地抽出一點點時間陪陪你吧!”
蘇婉兒聞言瞬間被氣笑了,嗔怒地道:“哎呦呵,月子卿,奉承你兩句,你想上天是不是!”
“咻!上天嘍!飛走嘍!”月子卿一副無賴的摸樣,直接舉起雙手,擺了一個起飛的姿勢。
“好你個月子卿,你成心氣我是不是,我讓你跟我拽!”說著,蘇婉兒直接俯身撲了上去,用手不斷撓著月子卿后腰的癢癢肉。
“我錯了蘇大小姐,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月子卿一點都忍不住癢,頓時被蘇婉兒撓的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眼角都笑出了淚水,不斷地開口求饒。
另一邊。
墨仇沒有停留,風塵仆仆,飛了足足三個時辰,剛好飛到了炎家廢墟的上空,看著下方的殘垣斷壁,墨仇的心中沒有一絲的波瀾,在這個大陸上,實力永遠是維護自身利益的基礎,他不滅炎家,他不僅會失去他的師姐,更會失去他的師哥,弱肉強食,這就是武者的生存法則。
“終于到了!”墨仇神色疲憊地嘆了口氣,下一刻,一座恢弘氣派的宮殿,緩緩映入眼簾,宮殿分為一個主殿以及兩個偏殿組成,門前是一個巨大的青石廣場,占地十分的龐大。
墨仇緩緩落地,站在青石廣場之上,俯視而下,宛如一粒蚍蜉窺青天,顯得十分的渺小,看著眼前莊重的宮殿,墨仇不自覺地整了整衣裝。
“墨小友,你終于來了,老夫可是恭候你多時了!”話音一落,一位身著黑袍的中年人,瞬間出現(xiàn)在了墨仇的面前,正是蕭元宗。
墨仇拱了拱手,禮貌地道:“蕭前輩,墨某趕路耽擱了些許時日,讓前輩久等了!”
“跟老夫客氣什么,今天到了老夫的主場,你就放開了享受就行了!”說著,蕭元宗一把攬過墨仇的肩膀,二人勾肩搭背地向著煉丹閣走去。
墨仇不解地道:“前輩是如何得知,在下要來煉丹閣的?”
“丹圣前輩早已來過信,說讓他的弟子來煉丹閣交流學習一番,起初老夫還不知道你就是丹圣前輩的弟子,后來經過小姐的提醒,才得知是你要來!”
“不知此次丹道盛會,都是舉辦什么???”
“這你就不要管了,反正你小子又不會煉丹,不如隨老夫一起品茗對弈,坐而論道!”
“哈哈哈!此番甚好!”
蕭元宗突然道:“喲!剛發(fā)現(xiàn)你小子都星王了,上次咱們見面你才星師,這才過去多久啊,你小子這天賦強的有點離譜??!”
墨仇微微一笑,淡淡地道:“這不是僥幸得到了點機緣嘛,運氣好就突破了!”
二人有說有笑,墨仇也在蕭元宗的帶領下,走進了煉丹閣內,他們并沒有進主殿,而是走進了左側的偏殿,來到了二樓。
“明日便是舉辦丹道盛會的第一天,老夫這個房間可謂是最佳的觀看地點!”說著,蕭元宗帶著墨仇來到二樓房間的看臺,剛好對著前面的青石廣場,一眼望去,廣場上的所有景色盡收眼底。
墨仇點了點頭,不由地贊嘆道:“此地的確是最佳的觀看位置,還是前輩會享受??!”
蕭元宗突然鄭重地道:“對了墨小友,老夫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小友可以考慮一下。”
“前輩盡管言說,只要是晚輩可以辦到的,定全力以赴!”墨仇深知龐鴻與煉丹閣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再加上月子卿與蘇婉兒這層關系,他與煉丹閣之間的因果,恐是逃不掉了。
“墨小友請坐,我們便喝茶便聊!”說著,蕭元宗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為墨仇倒了杯茶。
“多謝前輩!”墨仇施施然坐下,隨即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瞬間感覺一股清涼的精神力傳遍全身,原本疲憊的精神,也隨之緩解了幾分。
“想必墨小友也聽說過,我們閣主天象圣人的傳說吧?”
“當然,天象圣人與家?guī)熽P系甚好,他老人家的傳說,在下自然是有所耳聞!”墨仇心想肯定是聽說過,不僅聽說過,他們還是忘年交。
“老夫的這個請求,就是想讓小友試著替我們閣主解毒!”
“解毒?”墨仇疑惑一聲。
“此事說來還與尊師有關,在十二年前,尊師拜托我們閣主尋找?guī)追N藥材,說是為他的弟子覺醒血脈所用,而其中一種,便是一株名為銷魂蝕骨花的藥材,我們閣主尋遍了整個大陸,終于在星辰殿,用一枚六品丹藥,換取了它的信息?!?p> “覺醒血脈?莫非是為了我?guī)煾??”墨仇聞言眉頭一皺,他雖然早就知道蕭天象身中劇毒,但卻不知其中秘辛。
“傳說銷魂蝕骨花,花身長有二尺七寸,花朵如同盛開的曇花一般,而且在其周身還彌漫著著一股可以令人產生幻覺的瘴氣,可以引誘覬覦它的武者自相殘殺,然后在他們隕落后,吞噬其死后的骨髓與血氣,進而化作自身的養(yǎng)料,供其生長!”
“這世間竟還有如此奇珍異草!”墨仇聞言不禁一驚。
蕭元宗繼續(xù)道:“按那信息中所示,在絕域的死亡之海邊緣,曾有人親眼見過此花,隨后我們閣主便冒險前往一探究竟,終于在里面探索了將近一個月,尋到了此花的蹤跡,但卻在摘取之時,不小心中了它的銷魂蝕骨毒,我們閣主一開始還可以用他星圣境的強大內力壓制住,但卻仍舊無法根除,之后此毒越來越強,對身體的侵蝕也越來越深,不得已便卸去閣主一職,開始云游大陸,尋找解毒之法!”
墨仇沉思道:“按照我上次見到他的時間,這蕭老前輩多半沒有尋到解毒之法!”
“而就在半年之前,我們閣主突然返回了煉丹閣,暗中除掉了上官家供養(yǎng)的一位星尊境散修,之后便毒發(fā)了,現(xiàn)在便只能運用天材地寶吊著最后一口氣,所以老夫便想著,既然小友能解老夫身上的毒,那我們閣主身上的毒,應該也可一試!”
“蕭老前輩現(xiàn)在何處?”墨仇明白自己是躲不掉了,畢竟是他老師的因果,倘若他不背,可又有誰來還呢。
蕭天象祈求道:“我們閣主現(xiàn)在新月帝國的百草堂,不知小友能否隨老夫走上一遭?”
墨仇思索片刻,緩緩道:“此去路途遙遠,不妨先等這盛會結束如何?”
蕭元宗直接站起身來,希冀地道:“小友無須擔心,我煉丹閣有傳送法陣,既然小友答應了,我們事不宜遲,現(xiàn)在就動身如何?”
“好吧,那在下便陪你走上一遭!”墨仇無奈一笑,隨即便站起身來。
“多謝小友成全,這邊請!”蕭元宗擺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即便帶著墨仇前往了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