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寬敞明亮的教室里,天花板上六個老舊的大型風扇發(fā)出轉(zhuǎn)動的聲音,陽光毫不吝嗇的都灑落在走廊前老樹的葉上,似乎樹葉都在抓住光的最后一刻,而躲藏在葉子后面的知了也在這一天的末尾喧囂得不停歇……似乎這樣的場面每個人都經(jīng)歷過,可有些事并不是所有人都曾感受過,那是一束光,一束只為一個人而發(fā)出的光。
天花板上老舊的風扇的噪音很大,但發(fā)出的風卻和它的年齡是相符的,只有微微的風,這風吹得人更加感覺與夏是融為一體的。在這教室里,風扇的噪音和同學交流的聲音都顯得那么的嘈雜,有個聲音卻越來越清晰,原是沒有穿堂風的下午,可這時穿堂風偏偏吹進了教室,這風不重不輕的掠過鄺可慈。
“你呢?你叫什么?”少年熱情的聲音掩蓋了本就嘈雜的噪音,這樣的聲音使得看著日記本的鄺可慈抬起了頭。
風與眼睫毛相互作用著,眼睫毛配合著風輕微的拍動著,風吹動著太陽穴的碎發(fā),鄺可慈抬起頭看到的是熱情陽光的少年模樣,而風也就此點亮了少女心中的那束光。
“鄺可慈”似乎很簡短很平靜的話語,鄺可慈卻在心里暗喜了很久。
可這樣的少年,或許也不屬于我吧?
那個站在光里的少年依舊孜孜不倦的,“我叫俞琨宥,以后我們就是前后桌了,要互相照顧懂嗎?”沒人知道這個所有人都聽過的自我介紹,卻能令一個人記住好久好久。
那天下午本就是干燥悶熱的,可那穿堂風卻帶來了片刻的涼爽,它牽動17歲年少的心,少女也就此被眼前的少年所吸引,教室本就沒有陽光投射進入,可那一刻卻有一束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光打在了鄺可慈的心上。
高一新生開學總是避免不了軍訓的痛苦,軍訓的裝備也很齊全,大家本就都是新同學,穿上了迷彩服套裝戴上了迷彩帽,每個同學的背影看起來都是那么的相似。
“阿城,你快看我們前面這個人是不是俞琨宥???覺得好像,但是也怕認錯?!绷謯筱拥睦椏纱鹊氖直?,一邊看著前面的男同學一邊對著鄺可慈說著。
“試試叫看,我也不確定,都挺像的?!编椏纱然貞謯筱脑?,也很想知道前面的男同學是不是俞琨宥,最后猶猶豫豫的叫了聲“俞琨宥”,叫了之后前面的人卻沒有要轉(zhuǎn)頭的意思。
正準備再叫一聲時,身邊卻多了一個聲音,“鄺可慈?你是在叫我?你對著前面叫我干嘛!我在后面好吧!”俞琨宥就這樣跑到了鄺可慈面前,一臉嫌棄的看著鄺可慈。
面前的鄺可慈不知從哪感覺到了空氣中彌漫開來的尷尬氣味,“我看著前面那個男同學和你挺像的,就打個招呼,誰知道你在后面”。
此時少年就站在光里,站在下午熱烈的陽光中,笑著倒著走,一只手插在褲子口袋里,另一只手將本來壓低的帽檐抬高了些,“拜托!看清楚好吧!我比他帥多了!你倆還不趕緊跑,集隊最后一個怕是會有處罰”少年就這樣走進了刺眼的光中。
南方的夜晚溫度比白天時低些,可卻依舊惹得人因為熱而煩躁,只有小賣部的空調(diào)能稍稍解熱。那時天空只有若有若無的月,繁星早已不見了蹤影,月也不肯露面而躲到了云里,就只有因燈光而變得五顏六色的天空,這樣的夜晚從不會有“天黑”。
203宿舍里天花板上的兩個小風扇沒什么存在感,宿舍里熱氣很重,熱得大家都想去小賣部逛逛……
“小鄺,去不去小賣部??!好熱,買東西吃去唄!”舍友何芳坐在床上手里拿著小風扇,對著正在沖奶粉的鄺可慈說。
“嗯?”鄺可慈考慮了片刻,“可以呀!我陪你去,正好奶還得放涼”。
兩個女孩就這樣從一棟宿舍樓走了下來,鄺可慈都忘了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衣,可她似乎并不在乎,覺得在小賣部可以遇見想遇見的人,那個人應該也會覺得她很特別吧!小賣部比較小,人比較擁擠,空調(diào)也吹不到小賣部門口,鄺可慈很拘謹?shù)恼驹谛≠u部門口的一旁,雙手也不知放哪,輕輕的抓著衣角,仿佛這樣就能更自在些。
小賣部人很多,何芳買東西也比較久,久到鄺可慈發(fā)呆的思緒被一個聲音打破,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怎么在這?不進去買東西?”抬頭一看入眼的是剛打完球的俞琨宥,一臉戲虐的笑,一手拿球一手拿著水和泡面的樣子,好似從漫畫里走了出來的模樣。
“我等舍友買東西”明明感覺到了漏掉了什么,卻還是平靜的回答眼前的少年。
可少年沒再說話,轉(zhuǎn)身將球給了在旁邊等待的朋友,鄺可慈就這樣看著少年離她越來越遠,只見走著的少年伸出拿球的那只手,對著鄺可慈揮了揮。
俞琨宥的出現(xiàn),猶如燈光將鄺可慈的思緒點亮,鄺可慈的思緒很難再有“清醒”的時候,或許青春期的萌動就是這樣的滋味。
作為高一新生,或許學習會不太用功,但搶食堂卻會使出渾身解數(shù),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對于搶食堂這件事都非常的熱衷。下課鈴一響教學樓便會迎來一場樓不會倒塌的地震,下樓的速度也極其的快,只為能快些到達食堂。鄺可慈和飯友林程非也毫不甘示弱的跑向食堂,此時搶飯的關(guān)鍵時刻無論是誰都不會有空搭理旁的。高一的需要爬樓梯到三樓才能吃上飯,兩個女孩沖刺著跑到了食堂三樓,排好隊距離打飯口就只剩三個人頭。
鄺可慈正快速的喘息著,只聽得到自己呼吸的聲音,還有背后雙肩包水壺位置插著的作業(yè)被動了的聲音,轉(zhuǎn)頭一看后面是個不認識的男同學,也沒多想,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鄺可慈轉(zhuǎn)了回去,隨后作業(yè)就被人從后面抽走了。
俞琨宥拿著鄺可慈的作業(yè)扇著風,笑著看向鄺可慈“喲!沒想到呢?你人小小的,怎么跑這么快?插火箭的來的吧!”眼前的少年就這樣狡猾的笑著。
“關(guān)你什么事啊!還我作業(yè)!”鄺可慈還沒緩過來,激動著紅了臉,這應該是她第一次正面的將自己的情緒體現(xiàn)出來。
開學后的一個月便迎來了大家都歡喜的國慶,可學校卻自作主張的只許了三天的假期,也不知后來被誰舉報了,教育局才親自打電話給學校,這才有了七天的小長假。國慶的前一天下午不用上課,可上午卻要上課,班里所有人的心都煩躁極了,連老師也沒有上課。
在這個無畏的高中時代,總有人被喜歡了很久,也總有人偷偷帶著備用機過著日子。俞琨宥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老師沒來上課,他便毫不掩飾的在教室打起游戲,或者玩夠了就轉(zhuǎn)過頭說說話。
“鄺可慈,干嘛你同桌叫你阿城???你不是鄺可慈嗎?”俞琨宥帶著滿臉的疑惑,轉(zhuǎn)頭扒拉著鄺可慈的書問。
聽到這樣的話,鄺可慈覺得很驚喜,扭扭捏捏的說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嗯……鄺可慈是我的名字,阿城是我自己取的小名”。
俞琨宥“哦”了一聲便轉(zhuǎn)了回去。
奶茶或許是很多人都避免不開的飲品,鄺可慈正在和同桌談論著放學喝什么奶茶時,坐在前面的俞琨宥轉(zhuǎn)了過來“你喜歡喝奶茶?我請你?。』ハ嚓P(guān)照??!”少年熱情的聲音就這樣傳入鄺可慈的耳朵。
鄺可慈還愣在少年的話里,俞琨宥接著說“加你微信了,同意下,發(fā)錢給你”。
鄺可慈這才回過神“好的,謝謝!你也去喝嗎?一起去嗎!”對著面前的少年提出邀請。
俞琨宥轉(zhuǎn)了回去,擺擺手“不了,我要和我對象一起去搭車”。
只一句話便似冷水澆了下來,原來他有對象啊……
放學后,鄺可慈喝到了奶茶,平時很喜歡的奶茶,喝到嘴里卻成了另一種味道,青春的秘密或許就是這樣,那天下午鄺可慈喝著奶茶,看到遠處搭車的小情侶,心生了些羨慕。
雞在河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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