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時和郁繁星在層樓,郁繁星打開房門。
“哦,對,來錄個指紋?!庇舴毙亲テ鹆钟陼r的手指,埋頭苦按。
因為腦子還有點不清醒,郁繁星沒有把門關(guān)上,人抱著門給林雨時錄指紋。
眼睛落在門口的鞋架上,有一雙男士拖鞋。
發(fā)覺了林雨時的目光,郁繁星解釋道:“這我哥的,我哥你還記得吧,真是超牛一男的?!庇舴毙敲看翁崞鹚缇腿滩蛔≠潎@。
“他偶爾會來,太忙了,基本上好幾個月才來一次,有個房間是給他的,不過他基本上沒住過,每次來送個東西就走了,有時候還會幫我收拾衛(wèi)生嘿嘿嘿?!?p> 林雨時點點頭,前不久還遇上了。
高三的時候郁祈星以前來給郁繁星送過幾次飯,因為長得太帥郁繁星還被其他班來門口拿飯的女生打聽過她哥。
林雨時表示,確實很牛。郁繁星家里原本是有個公司的,從小過的也是好日子,結(jié)果一朝不慎,公司資金被郁父的哥哥卷走后逃出國外,又因為其他公司打壓,公司一垮再垮,最后破產(chǎn),還有一屁股債。郁祈星那個時候也才大學(xué),卻已經(jīng)開始了自己掙錢,后面郁家的情況越來越好。
她只依稀記得,郁祈星貌似是記者。
有這樣毅力和能力,郁祈星他干什么都會成功的。
“搞定!給我錄一下指紋,我要去睡了。”郁繁星將手搭在林雨時手上,做成蘭花指的模樣。
林雨時冷漠拍開。
錄完指紋后郁繁星就回去睡覺了。
林雨時開始整理東西。那些李云野送她的禮物全都扔了。
都是些她不喜歡的東西,李云野只要看白輕羽朋友圈里發(fā)了,就給她買。
關(guān)鍵是,白輕羽本人表示,有些東西就是隨便發(fā)個朋友圈證明自己還活著,說不上喜歡。
白輕羽——每天必發(fā)一條朋友圈的女人。
林雨時輕松地哼著歌,開著音樂繼續(xù)整理自己的東西。
下午四點,郁繁星醒了。
她敲了敲林雨時家的房門,然后用指紋打開。
林雨時聽到聲音轉(zhuǎn)頭,郁繁星一進來就是看到她正抱著薯片看著電視劇。
電視劇還是她自己演的。
“不是,女明星不是要身材管理嗎?”說著去搶林雨時手里的薯片。
“呵呵,想吃那里還有?!绷钟陼r把薯片拿遠。
“不,我就要吃你手里的那包!”郁繁星撲在沙發(fā)上,要去搶那包薯片。
“……”
拿到想吃的薯片,郁繁星跟沒骨頭一樣地躺在沙發(fā)上。
“還是你手里的好吃,嘻嘻?!?p> ……
林雨時懶得理她,看著手機上白輕羽發(fā)在群里的消息。
【無羽好下頭:準備好火鍋和肉,朕帶著酒即將趕來】
【在下毛毛雨:酒?別告訴我是……】
【AAA男高批發(fā)繁姐:大膽刁民,朕才是皇帝】
【無羽好下頭:沒錯,拿得我爸的收藏,反正他不在,本來想哪天砸了的】
【無羽好下頭:@AAA男高批發(fā)繁姐懶得噴】
這時候也懶得去外面買了,郁繁星和林雨時打開外賣軟件瘋狂下單。
三個人都是無肉不歡。
白輕羽到了之后,也錄了兩個門的指紋。
最后她們決定在郁繁星的家里進行這次的“狂歡”,當(dāng)做給林雨時舉辦的喬遷Patty,因為是新家不想一下給她鬧臟了,而且郁繁星家里的工具更多點。
燒烤、火鍋、酒通通整起。
三個人從高中講到大學(xué)再到畢業(yè),有些事已經(jīng)說過再次重提也很有趣。
最后三個人都醉得不行,門口傳來敲門聲,最清醒酒量最好的林雨時去開門。
門口是個熟人,雖然沒見過幾次面。
“我來接她回家?!卑纵p燃說道,對著眼前的林雨時,他態(tài)度算是還行。
林雨時讓開身體,給他騰出道。
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其他的人跟著一起來。可能有酒精作祟,也有出于對白輕羽的擔(dān)心。
“你現(xiàn)在的計劃到哪里了?!甭犞@話,白輕燃頓住腳步,“快完成了吧,你肯定會給她想要的一切吧?!?p> “嗯?!?p> 白輕燃沒有回頭,他低垂著眼睛,看不出情緒。
將白輕羽輕柔地抱在懷里,是公主抱的姿勢。
他的眼神這才有了波動,冷漠精致的面孔仿佛是瓷器做的,在暖黃的燈光下,冰冷的人有了火花,從心里燃燒,變得溫暖。
在走出門之前,林雨時輕聲說道:“希望你說到做到?!?p> 白輕燃沒有回答,道了聲再見便走了出去。
門關(guān)上,林雨時嘆了口氣。
還是要再喝點啊,人沒醉,就是總要去思考很多東西,大腦也需要休息。
她走到餐桌前,繼續(xù)喝著酒。
白輕羽感受到自己正在被誰抱著,暈乎乎地睜開眼。
果然呢,這股熟悉的氣息,明明是非常討厭的人,可偏偏對他的氣息如此熟悉,并且下意識地就去尋找他右眼下的那顆痣。
頭好暈,她也沒力氣說自己要下來。
就當(dāng)做不是他好了,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她回憶起第一次見到白輕燃。
母親去世后,她便被父親送到國外,那時候她兩歲,理由是,白家正面臨危機,讓她去避一避。
十歲時她又被要求回國,好在在國外也一直學(xué)著中文,不然回來后連母語都不會說。
那時候她以為家里已經(jīng)度過危機,父親是來接她回國,從此生活在一起的。
卻沒想到,推開那扇沉重的大門,是一家三口坐在大廳里,仿佛她是個外來者。
男孩走到她面前,輕輕喊了她一句,“姐姐?!?p> 明明是十分可愛精致的長相,可她偏偏覺得好丑陋。
她十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紀了,作為一個集團的大小姐,受得教育自然不會簡單。
白輕羽永遠忘不了那天,父親冷漠地站在一個女人旁,女人臉上掛著笑,沒有惡意,但是她卻完全喜歡不起來她,后來她才知道,這個女人是她媽媽的好友,所謂的危機是靠這個女人的家族解決的,而她母親的死,她總覺得沒有那么簡單。
恨意讓她耳鳴,腳步遲鈍。
可她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她只能像美人魚忍著雙腿的痛向前走著,因為她是依附白家的孩子。
于是自然而然的,她也恨上了眼前這個,唯一對她透露出友好的男孩。
她甚至是去給他和父親做過DNA,是父親的孩子,是父親信任、喜愛、珍貴的孩子。
與她不同,她所學(xué)的課程只是為了把她包裝成大家名媛,她回國也只是為了開始發(fā)揮她身為“女兒”的價值,不斷去結(jié)交其他同階級的女孩,與所有“少爺”保持友好關(guān)系。
都說她懂事,性格品貌都是上佳,可童年乃至如今,除了剛回國時的那段時間,她幾乎沒給過白輕燃好臉色。
男孩童年時被她以冷漠的態(tài)度拒絕過無數(shù)回,最后也鮮少靠近她。
她想逃,逃出這個暗無天日,不屬于她的家。
這不是家,是牢籠。
白輕燃透過后視鏡,幾乎是被他抱起時,白輕羽的眉頭就沒放開過。
就這么,討厭他么。
姐姐。
車子向著與往常不同的方向行駛,淹沒在月色里。